這句話其實德國的哲學家康德也說過,奧地利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也說過。康德說管理人、教育人都是最難理解的事,弗洛伊德作為心理學家,又加了一條,就是做心理咨詢工作也是一件難事。其實所有的與人相關的事總是困難的。難在哪里?你說你怎么才能理解一個人啊?你說對孩子要盡心到什么程度才算夠了?在培養孩子這件事上,你說把孩子培養到什么樣程度,才算培養得好,你很難說出來。同時弗洛伊德認為你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替另外一個人做決定,這是一件非常有危險的,也是不可靠的事情。有時候一個人,包括我們現在,我們要認識自己,其實都是很難的。有時候把握不了自己的情緒,有時候你不敢作出決斷,有時候你猶豫不決,有時候你擔驚受怕。
這樣的思考大概有助于我們避免過于想當然,過于武斷,過于強勢,在家庭生活中,父母的文化姿態具有直接、深遠而深刻的影響力。有時我們的麻煩在于太不懂得做父母了,我們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職業訓練”,做父母完全是“無證上崗”,但最大的麻煩卻在于,一旦上崗了,我們卻以為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做父母,這一點往往也是家庭沖突、甚至造成家庭悲劇的核心原因。
當然,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做父母,還是能夠理性地意識到,無論我們為孩子做什么樣的決定都充滿了可以見到的和還不可能預見的風險,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也就要生活在各種危險中,現實讓人憂慮,未來更讓人憂慮。孩子小的時候,我們憂慮他的健康,大一些,我們憂慮他的學業,更大一點,我們憂慮他的未來。這里的健康、學業與未來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其實它們都可以無限地細分下去,這樣的細分觸及生命成長的所有方面,對任何一個人而言,所有的成長既是“整體性”的,又是各個方面的――成長總是細節的、具體的。孩子使我們的心很“懸”。